对瓦赫宁根的印象

Wageningen 的初印象

瓦赫宁根，瓦赫宁恩，瓦格宁根……是一个中文名字达不成共识的地方。好像荷兰都市人也几乎不会谈起这里。2019 年 8 月中之前，我在一个步行十分钟能到达六座商场的地方住了超过十年（当然大部分的商场都是在近几年造起来的）。现在，到了瓦赫宁根。全城没有一座商场踪影。城市总人口不及半个上海体育馆的座位数量。一周六天大多数的商店都在五点关门。周一下午一点才开始营业。不过比起德国还算好，至少超市还会在周日营业。与丹麦不同，这里的店员看到亚洲面孔仍然会用荷兰语问你要不要发票或者袋子，尽管他们的英文说得不比丹麦人差。

行驶进入城区边界，欢迎来到 Wageningen 的标识下面紧跟着“City of Life Science”的标语。大片的农田和草皮，修剪整齐树枝笔直得有些诡异的橡树，还有黑色，棕色，白色相间的牛、马，羊，平静地休憩吃草。我念书的大学 Wageningen University & Research（WUR）在城市边界处。从那里骑单车 15 分钟左右能到“市中心”，再骑个 15 分钟左右又能看到另一个城市边界线了。

但我不难想象有许多人会愿意住在这儿，而不是更大一点的城市，像附近的 Arnhem 或者更繁华的 Utrecht。就像许多上海人会在郊区或者杭州买房子一样。这里能满足日常所需，有宁静的自然环境，如果有车的话，移动起来也很便捷。市中心几乎没有奢侈品店，但专门经营本地啤酒、面粉、巧克力，公平贸易商品的小店却有属于自己的地图小册子，其中一家还是年过七旬的奶奶在经营。主打 zero waste 的商铺也有，街头的咖啡馆 Cafe Loburg 定期进行爵士夜和“科学论坛”，市中心边上的剧院晚上一直很热闹。

来到这里有四个月，四门课也已经结束了。似乎在这座节奏很慢的城市过了一段节奏很快的日子。我时常会问自己有没有想念上海？我唯一一次梦见上海，是临近醒来前的一个片段：自己走了许久终于从一个迷宫般的大商场钻出去，走到了略显惨败但十分热闹的老街坊，我记得反射在地上水洼中的红黄灯光，甚至还梦到自己闻到了街上的味道。在那之后，我坐公交车时遇到两件小事让我印象深刻：远远地看到一个年迈的乘客快跑到车站，上车后司机给了他一个大拇指；又一次，公交车误点，司机通过对讲机解释发生了什么事（听说是遇到交通事故），像讲故事一样讲了两站路，期间乘客们时不时地笑起来（可惜我什么都听不懂 🙉）。我想我是会对上海有所思念，但我也很难想象自己再回到一个公交车司机没有笑容，乘客也不与他们打招呼的城市。